1. 起點
《論語》幾乎是中國傳統思想的圣經,其中“學”字頭三句更是圣經中的圣經。它被列為初中必修課本,擔負著后代人的道德修養與教育英語作文,其啟蒙作用怎么強調也不為過。同時有朋至遠方來,它對于中國人精神家園的建設有著無可比擬的意義。如果不能正本清源,就愧對祖先了。
對《論語》開篇三句“學”的字面解釋,直接破壞了“學而時習之”這一古典論點的核心價值,也毀掉了第一段的完整性。
2.“學”、“練”和“說”
孔子說“學而時習之”,到底是要我們學什么呢?我們先看《論語》講的是什么。是仁、義、禮、智、信;是溫良、恭敬、節儉、謙讓。這些就是孔子要我們學的。所以,《論語》不是知識的書,而是人生哲學。這里的“學”,不是指科學文化知識,而是指神圣的學問,也就是圣人之道。
觀點依據:《大學》開篇即言“大學之道,在明德、親民、止于至善”。這里的“學”顯然不是文化知識,否則就用不上“明德、親民、止于至善”。明德之人,即圣人、君子。《大學》中的“學”與“學而時行”中的“學”是一致的。都指圣學,即圣人之道。而且《大學》指出圣學之法在于“明(明德)親(民)”,這與開篇討論“學而”的核心思想完全一致,即“學而時行”中的“行”,即行而行。
兩部經的第一段講的都是“圣學”這個中心思想,因此不可能討論“有朋自遠方來”的問題。
2.“喜悅”與“幸福”
“言”是時時學習、實踐的目的與價值,其意義與“學”和“行”同樣重要。孔子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所以“樂”是引領圣人之道實踐的動力源泉。
“學而時習之”的客觀外在表現,并不都是“說”,就如做官踐行“廉潔”往往表現為“苦、寂寞、不快樂”。2500年前的孔子,以教師為職業,基于職業規范,習慣于把重要問題講清楚。孔子試圖告訴弟子,他從“學而時習之”中獲得的那種難以言喻的、發自內心的、持久的、快樂、純粹、平和的感受,不同于滿足私欲的快樂。因此,在第二句中,孔子用“有朋自遠方來”這種具體的、外在的、直觀的“快樂”來解釋從“學而時習之”中獲得的抽象的、內在的、難以言喻的“說”。
第一句與第二句的內在聯系就是“說”與“樂”,第二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解釋了第一句的“說”,這也直接體現了2500年前孔子諄諄教誨、孜孜不倦的師德,至今仍歷歷在目。
孔子的親傳弟子當時就明白,曾子是對《大學》中孔子《語錄》的解讀:“知己知彼有朋至遠方來,百戰不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寧靜致遠;寧靜致遠;寧靜致遠,思惟有行。”這里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是曾子對孔子“不亦樂乎”的《語錄》的解讀,卻忽略了最重要的“樂”,所以曾子最終沒能超越他的老師。
三句話的第一句和第三句都是在講圣人之道的方法、意義和作用,屬于玄學和超越的范疇。孔子不可能在第二句“我的朋友來了,我很高興”中加上玄學的觀點。孔子2500年前的擔心其實一點兒也沒有錯。今天,我們大多數人,包括那么多貪官污吏,真的明白“講”是什么意思嗎?我想我們還是不明白!后來的解讀嚴重忽視了“快樂”這一極其重要的人生指導價值。
朱熹《四書注》硬生生地把這三句話分開,照字面意思解釋。由于朱熹在理學上的成就巨大,后來的學者也效仿他的腳步,在政治或學術上都不能再越界。子夏說:“交友,信而無過。即使他們說自己沒有學問,我也說他們有學問。”所以,朋友可以是“沒有學問”的人,證明了朱熹對“朋友是同類人”的解釋并不是確定的、唯一的。
千百年來無數學者提出過這樣的疑問:為什么第二句“有朋自遠方來”與“有朋自遠方來”完全沒有關系?我們理解錯了嗎?“有朋自遠方來”可能只是泛指朋友,那么用“志同道合的朋友從遠方來”來解釋三句的邏輯已經不存在了。“有朋自遠方來”,他來了我“開心”,他不來我“不開心”?顯然,這句話的真正用意并非字面意思。
第二句的錯誤解釋,直接導致第一句和第三句理解出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