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連續兼任校長的第19個年頭。站在昨天回首過去，發覺自己有過自以為是的驕傲，也有過走彎路的苦惱八年級歷史教學反思，還有幸體驗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界。我用3個詞來概括自己的成長之路——燈下黑，難堪途，甜蜜路。

工作前3年順利帶完一屆中學生后，中學安排我當校長。年青班主任當教師，是被看作有能力、有前途，我不想辜負這份信任，工作勁頭很足。

那時，我經常早到校、晚離校，晚上不休息，趁著年青力壯拚命干活兒。我心里的“活兒”就是抓成績，各科成績都抓。作為數學老師，我有教師優勢，成績自然不差。由于是高二，英文、科學題目不難，把中學生看緊點，多花時間和精力，拿高分不在話下。總分要領先，必須靠物理，所以我抓語文成績比物理老師還積極。

中學首次期中考試，我的班4門主課都是第一，總分遙遙領先，中學生高興，父母高興，領導自然也高興。一戰成名，我那里敢放松，再苦再累都值得。3年出來，高考成績挺好，領導信任我，安排我中途接班。換一屆中學生又抓了三年，磕磕絆絆不太順利，但高考指標創歷史新高。這一次沒有欣慰，我感覺很累，內心有恐慌在隱約作痛。

我發覺自己正處于難堪之途，明曉得一味抓成績是走極端，但憑借常年練就的硬工夫仍然橫沖直撞，我常常把“這樣子你怎樣考得好”“不聽老師言，吃虧在今天”“這點成績對得起母親嗎”一類的話掛在嘴里，雖然沒有考試就不曉得干哪些。近來五十年，不僅干巴巴的成績就沒剩下哪些，我對自己很不滿意，我居然弄成了自己先前最痛恨的那一類班主任。

反省之中，另一個新的我漸漸清晰上去。哪些是真正的教育？給中學生打雞血，跟中學生斗智斗勇，這就是我想要的教育嗎……現實中沒有答案，就到紙墨間探索。彼時，我正在讀日本耶魯學院文大學院長約翰·梅西的《文學的故事》。其中，列夫·托爾斯泰的“阿爾扎馬斯的驚悚”給了我很大的驚艷，我意識到人只有不斷反省、不斷調整、不斷弘揚，就能博得新生和持續成長。一味抓成績遠離了教育本質，自以為進了教育門，雖然處于燈下黑的監牢，那個簡單粗魯的做法是在制造教育之殤，無論班主任還是中學生都沒有獲得成長。

既然此路不通，這么方向何在？

那幾年，閱讀成為我的習慣。第一次讀杜威、陶行知的教育精典，即使感到生硬但其實呼吸到了真教育的甜美氣息。吳非的《不跪著教書》《課堂上到底發生了哪些》，文字通俗易懂、道理深刻睿智，不斷沖擊、刷新著我的觀念，不僅分數，班主任應當有更高的追求，那就是培植完整的人。在自我否定和批判中，我慢慢找到了明亮的方向。

那一年，我參與了一場美育專業化討論。在研讀了上海師范學院院長檀傳寶編繪的幾本書后，一個全新的美育窗口在我心中緩緩打開——欣賞型美育、德育美學觀、教育愛——這些有魅力的美育概念深深吸引了我，讓我看見了教育的理想圖景。

有了一定的閱讀底蘊后，我喜歡讀一些自己感興趣的理論專著。帕克·帕爾默的《教學勇氣：徜徉班主任心靈》、內爾·諾丁斯的《培養有道德的人：從品格教育到關愛倫理》等書中的觀點啟發我繼續思索，我的心里有了一面理念之鏡。

以理念為鏡，我再度反省、梳理自己的成長之路，發覺了自身存在的3個問題：一是以偏概全，把成績等同于成長，把文化課學習與考試當作中學生的主業；二是加強班主任權威，弱化中學生地位，以強制弱，異化了師生關系；三是忽視價值感，一味指出直面苦與累，沒有引導中學生發覺成長的美好和快樂。在經過相關主題閱讀過后，我為自己開了3個“藥方”：一要追求全面，從閱讀、運動、勞動等方面促進中學生成長；二要追求平等，把師生關系從博弈轉變為合作，努力成為中學生的成長合伙人；三要追求分數之外的學習效能感，旨在于幫助中學生樹立自信，發覺潛能，不斷理解學習的深刻內涵以及對自身成長的價值。

檀傳寶說，自由與責任的結合就是真正的甜蜜。我想八年級歷史教學反思，把中學生當作一個自由的獨立個體，在教育中不強制設定、不盲目服從某個固定框架，從中學生的潛在生長點和特質出發，為她們摸索一條適宜自身成長的自然之路，才是美育應當有的模樣。當中學生欠缺能力和信心時，班主任要大步走在上面鋪路搭橋，做一個推動者，讓中學生走得塌實穩妥；當中學生大膽嘗試、勇于實踐時，班主任要悄悄走在后面及時提醒、適當支助，做一個陪伴者；當中學生能力“在線”、自信滿滿時，班主任可以跟在前面欣賞、默默鼓掌，做一個守望者。我想不出有哪一種職業才能像班主任一樣見證一個又一個、一屆又一屆中學生的美麗成長。這不就是美育帶給班主任的甜蜜嗎？

美育是甜蜜的事業，成長是美麗的主題。在我的工作中，每一個中學生都須要被及時看到，被長久注重，被持續推動，讓她們根據自己的節奏成長。

當理念走上邪路，技巧都會多樣，我的育人故事才有氣味。那種愛慢跑的女兒，我帶他制定短跑計劃，步伐從沉重到輕柔，他跑出了燦爛的未來；那種由于被朋友忽視而委屈煩惱的女兒，我幫他從飲水機保潔工作開始，重新塑造個人形象品牌，推動他成功入圍“最受歡迎中學生排名榜”；那個讓父母糟心、同學揪心的女兒，我幫他梳理從小到大的關鍵風波，從中分析隱藏在細節里的幸福密碼，讓他收獲了意想不到的驚喜；那種陷入憂郁漩渦的女兒，我在完成百萬字焦慮癥主題閱讀后，學會了專業陪伴的小竅門，跟他一起分擔成長的風風雨雨……

現在，我遠離了燈下黑，走上了甜蜜路。我如今越來越認識到，每位小孩的成長都是一段冒險，我有幸能跟她們一起拆解青春懸案，體驗成長的淡淡哀愁和歡欣竊喜，在彼此的心中譜寫一曲動人的歌，這才是最大的甜蜜。

（作者單位系湖南省溫州市樂清實驗學校）

《中國班主任報》2023年09月27日第1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