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母親才有家

講述人：紹興市西林中學語文老師朱連軍，記者李莉整理

國慶節來臨之前，媽媽期盼已久，期盼節日到來，期盼我的歸來。媽媽老了，老得讓人心疼。她不再像以前那樣走路腳踏風，現在拄著拐杖，雙腳還在無力地搖晃。她喜歡嘮叨，一天會嘮叨好幾遍同一件事。如果你不提醒她，她就會把無數遍說過的話重復給你聽。媽媽沒有別的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看越劇，她最大的心事就是盼望我回家。

朱連君和母親

媽媽在新昌，我在越城區上班，每天很累，但不管多忙，還是天天想媽媽。放假前幾天，媽媽會在電話里問：“你什么時候回來？一定要回來看我。”握著電話，我感覺有些酸疼，又想，于是不管是中秋還是國慶，每逢節假日我都會帶女兒回家看媽媽。我很羨慕我的同事沈老師，每天早中晚都能陪在父母身邊，問他們過得好不好。想起來，我有點后悔自己嫁到遠方，如果可以重來，我會選擇就近居住。父母在世的時候，千萬不要遠行，尤其是他們年紀大了，嫁到遠方的女兒實在是靠不住。

仔細想來，母親的衰老是從父親去世后開始的。這幾年，她身體越來越虛弱，越來越依賴我們這些兄弟姐妹，就像個孩子一樣。母親椎間盤突出嚴重，走路非常不方便，連自家院子都走不出去。記得父親去世后的那段時間，每天日落時分，母親常常會艱難地拖著一把竹椅走到院子門口，坐在椅子上向外張望。

我不知道她渾濁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我猜，也許母親心里盼望著父親的歸來，就像他們小時候一樣，每天傍晚，母親在家門口總能看到父親遲到的歸來……有一次我回家，和母親坐在院子門口，她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你父親能活下來，我一定好好對他。”我對母親說：“媽媽，我知道，你對我父親夠好的！”幾十年的互相扶持，母親不顧自己身體有病，給父親送來了茶水和藥水。父親曾對我說：“你母親辛苦了一輩子，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母親。”

秋日微涼，我常常會想起已經去世好幾年的父親。史鐵生的《秋天的回憶》我無數次地讀過，每每讀到他寫到母親的那段話，總覺得心酸不已：當鄰居家的男孩背著我去看她時，她呼吸困難，一如她艱難的一生。別人告訴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話是：“我生病的兒子，我未成年的女兒……”我總是想起父親臨終前的那句話。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我不知道，那將是我一生的痛苦。但我深深地記得，父親昏迷前兩天，曾叫過我兒時的名字。那天晚上，我站在院子里，糾結著是走還是留。父親躺在床上，他低聲叫著我兒時的名字。因為工作和女兒，那天吃完飯，我就回了自己的家。 兩天后，當我哭著跑回新昌家時，父親已經陷入了昏迷……

也許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余生可以期盼，但是父母沒有。他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像金子一樣珍貴。我媽媽也一樣。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也像金子一樣珍貴。我明白有些愛是等不及的。這個國慶假期，我會回家，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家里陪媽媽。我要像寵孩子一樣寵她。“媽媽在，家就在！”

80歲母親臥床6年，60歲兒子日夜守護

記者陳碩文攝

都說“久病在床無孝子”，在岳城區吉山街道敦煌新村，有一家“最美殘疾人家庭”。62歲的兒子林水根是鄰居們公認的孝子，在這個本該享受退休生活的年紀，卻承擔起照顧癱瘓在床六年、每天在床上照顧80歲母親的重擔。社區干部看到這一幕，向記者推薦了這位“孝子”。

林水根給媽媽做飯

在林水根家中，記者看到，小房子布置得整整齊齊，母親葉阿華躺在鋪著干凈褥子的床上。老太太精神很好，面色紅潤。由于患有輕度癡呆，老太太一直用林水根小時候的昵稱“阿根、阿根”來稱呼他。聽到母親喊自己的名字，林水根立即上前喂母親喝水，并查看母親是否安好。

六年前爺爺廁所照顧媽媽一直叫，葉阿華因中風癱瘓在床，無法行動，大小便失禁。大兒子林水根日夜照顧她。他每天早晨六點起床，給母親洗臉、梳頭、擦身、喂流食、換衣服，完成這些活兒需要一個多小時。然后，林水根匆匆吃完一口飯，去菜場買點菜，再匆匆回家。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確保母親的床鋪干凈，如果有臟東西，他會幫她換掉，然后一邊整理蔬菜，一邊陪她聊天。

林水根每天給母親做一頓葷素搭配的飯菜，盡管母親吞咽困難，只能吃半流質食物，但林水根還是盡量把飯菜做得豐盛一些。

林水根終身未婚，母親癱瘓后，他學會了做飯。為了照顧母親，他在母親床邊搭了一張小床。為了讓房間看起來更好看，他在墻上貼了一些超市的宣傳單。

天熱，屋里不開空調很容易出汗。為了讓母親舒服點，林水根每天要給母親擦身好幾次，按摩她的手和腿，保持血液流通順暢。在他的精心照顧下，葉阿華從來沒有生過褥瘡。天氣冷的時候，他不僅給母親保暖，換洗衣服也絲毫不懈怠。即便是半夜，葉阿華每次大小便，林水根都會立刻起床清理。這樣的日子，已經重復了六年。

林水根是個少言寡語的人，他說兒子照顧母親是天經地義的事，自己是長子，兩個弟弟都有自己的家庭，照顧母親的重擔就應該由自己承擔。

母親中風前，林水根靠打零工維持生計。母親患病后，他無法外出打工照顧母親，失去了經濟來源。林水根沒有參加社保，家里也沒有達到最低生活保障政策，只能靠母親的殘疾補助和村里的分紅維持生計。即便如此，他也很少向別人抱怨，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

92歲父母雙雙住院，三兄弟趕來照顧

記者 尹俊文 攝

“張女士的三個兒子每天都來看她，他們這么孝順，真是讓人羨慕！”楊愛娥是紹興市康復醫院的一名護士，她照顧92歲的張丁珍已有兩年半，對這個家庭很有好感。她告訴記者，2017年5月，張丁珍原本是和同齡的丈夫一起住進康復醫院的。今年年初，丈夫病倒了，住進了紹興文理學院附屬醫院重癥監護室。兒女們對老母親的關愛沒有減少，對在重癥監護室的老父親也沒有少照顧。

三個兒子探望母親

我爸爸和媽媽居住的兩所醫院分別位于城南和袍江，兩地開車過去都要半個小時。護士長柴秀婷說，她在康復醫院工作四年，見過很多孝順老人的兒女，但像張丁珍這樣孝順、和睦的大家庭卻不多見。她說，每天都有幾個兒女來看望老人，逢年過節，孫輩們也會來陪老人聊天，送上各種禮物，一家人非常開心。

記者了解到，兩位老人與大兒子住在同一棟樓里，是為了護理方便。后來考慮到老人年事已高，兩位老人于2017年5月住進了醫養結合的專業養老院。雖然大兒子已經67歲，二兒子也60多歲了，小兒子也57歲了，但大家都喜歡呆在父母身邊，盡量每天抽出時間去醫院看望他們。張定珍老人還有一個女兒，由于兒女在外地，每年都需要到外地居住半年照顧孫輩，她來的次數相對較少爺爺廁所照顧媽媽一直叫，但只要在紹興，她就會時不時地來看望父母。

張丁珍的二兒子家住柯橋，家里除了老婆、兒子、兒媳網校頭條，還有兩個孫子，一個6歲，一個2歲。每天早上，他都趕到菜市場買全家一天的菜，回到家做飯，挑選媽媽愛吃的菜，再開車從柯橋送到康復醫院。

“媽媽能吃多少沒關系，只要看到我就開心，心情也好，身體也健康！”三兒子告訴記者，二哥每天要開車繞柯橋、越城區轉很長一圈，路程61公里，家里還有這么一大家人要照顧，其實更累。不過，兩兄弟從來沒有遲到過，每天下午兩點半準時去看望住在紹興文理學院附屬醫院重癥監護室的老父親，護士開門時他們總是在門口守候。

“我們重癥監護室下午2點半到3點只允許家屬探望半個小時，他們真的很孝順，平時都有專業護士洗臉擦身體，但他們來了也沒閑著，給老父親泡腳、洗臉、擦身體。雖然老父親插著管子，不能說話，但也會豎起大拇指夸獎兒子們。”紹興文理學院附屬醫院重癥監護室副護士長呂菊梅告訴記者。

“我們兄妹倆從來不約，也不排班，只有有事的時候才會打電話通知他們我們去不了，就怕大家同時有事，沒人陪父母。”張丁珍的小兒子告訴記者，對父母的愛，讓他們不愿意把照顧老人當成一項任務，所以不贊同排班照顧老人的做法。“有父母在，兄妹倆還有地方去，不管我們老了多少歲，都是父母的孩子，心里有個穩定的依靠，父母的恩情就是我們心里的港灣。”三兒子的孩子在上海工作，每當孩子打電話說要回紹興，父親就讓孩子先安排時間去看望爺爺奶奶，做好老人愛吃的飯菜，這樣，養成習慣就成了習慣。 后來，這個在上海打工的孩子每當回紹興，都會提前安排時間去看望爺爺奶奶。

記者了解到，每天下午兩點左右，三兒子會開車去紹興文理學院附屬醫院，三點時看望老父親，再開車去袍江康復醫院看望母親后再回家。三兒子和二兒子基本每天都會去看望父母，大兒子一開始也是每天都去看望父母，但后來由于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在兩個弟弟的勸說下就去得少了。

在張丁珍兒子的記憶中，父母一邊要照顧四個老人，一邊要養育四個孩子，一家人的生活可謂是捉襟見肘。然而，父母總是先顧老人，后顧子女，從微薄的收入中擠出錢來幫助農村的親戚。正是父母對長輩的孝順和對親人的無私關愛，才在四兄妹中間建立了極高的威信和凝聚力。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他們的人生觀、待人處事方式。

張丁珍的兒子告訴記者，父母的恩情是無以回報的，只有多陪陪他們，好好照顧他們，他們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