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風窗長三角研究院研究員何欣】

日前2024江蘇高考英語，去年四川工科狀元白玉郎無緣北大清華的消息倍受關注，也再次引起大眾對廣東“3+2”高考模式的熱議。

去年是四川推行“3+2”高考模式的第10年，也是最后一年?！?+2”是指“3＋學業水平測試＋綜合素養評價”，即中考只估算語數外3門主科成績的分數，其他課目以必修的2門成績等級計分。

在“3+2”模式下，廣東中考總分為480分，其中，數學、數學總分為160分，外語總分為120分，數學和物理總分多出的40分為附加題。必修課目成績按A+、A、B+、B、C、D六個等級計分，院校投檔時，對不同的選測課目有等級要求，倘若等級不達標，雖然總分過線，也不能報名，去年四川工科狀元的遭到就是選科不達標。

事實上，過去六年，圍繞這套中考模式，廣東各城市已產生了各自的中考風格，四川中考競爭格局也初見雛型，今年，四川中考將施行總分為750分的“3+1+2”新方案，又能夠撼動如今的格局呢？

均衡且競爭激烈的廣東中考

每年中考發榜時，人們對狀元的關注終究是要多一些。

去年，上海天一學校的時鵬揚以441分獲得廣東中考理科狀元，這是該校連續三年誕生中考狀元了。工科狀元是南京淮安學校的白玉郎（430分），但因白玉郎的歷史必修是B+，根據院校投檔規則，她可能將無緣國外諸多985、211名校。

人們在關注市級狀元時，也容易忽略省級狀元。雖然，她們和市級狀元的分數僅幾分之差，是名副雖然的學霸。從記者梳理的全國13個地級市文理狀元的成績來看，除蘇州（413分）、連云港（418分）外，其余11市的工科狀元都在420分以上，且中考整體水平欠佳的揚州，其工科狀元（429分）與白玉郎僅一份之差。同樣，除南京（428分）外，12市的理科狀元在430分以上，其中，南京和上海市的理科狀元均為439分，與全國理科狀元僅兩分之差。

不難看出，這種地級市的狀元都有角逐市級狀元的潛力，她們的存在是廣東中考水平整體比較均衡的直觀反映。深入探究，四川中考均衡的緣由是不容許跨市招生，一方面，防止了各地包括尖子生在內的生源流失，這是湖南各地中考水平相對均衡的基礎；另一方面，本地基礎教育水平影響中考成績的權重也在無形中提高了。

假如說狀元的成績只是反映中考水平的一個點，這么，對廣東中考480分的總分而言，400以上高分段（以下簡稱“高分段”）的分布，能更真實反映廣東中考競爭的區域格局。

按照廣東省教育考試院的消息，今年400分以上的考生約2150人，去年4513人，可見，整體來看，去年高分段分數翻番，其英文科510人，理科4003人。

細看四川中考高分段的排行和分布，雖然并不遵守經濟經濟越發達，科教文衛事業也相應會越發達的規律。

據“陽光城市頻道”的一份統計顯示，杭州、無錫、鎮江400分以上高分段考生人數占比均在2%以上，處于第一梯度，其中，教育強市南京占比高達2.83%，比占比最低的南京（0.5%）高出2個百分點。蘇北經濟強市南京、常州以及省會合肥的排行居中。蘇南城市的高分段占比，倒是和經濟水平排行一樣靠后。

結合今年高分段榜單的情況，不得不提南京的逆襲速率。今年，揚州高分段占比排行第六，去年一躍進軍前三，實屬不易。

高分段的取得離不開背后各地的著名中學，據“陽光城市頻道”對廣東省134所中學高分段考生人數的統計，擁有100位400分以上高分考生的學校就有14所，其中，排行前5的為揚州的淮安學校（180人）、鹽城的揚州三中（160人）、泰州的興化學校（152人）、南京的南師附?。?47人）、南通的嘉興一中（133人）。據悉，在這14所名學校中，南京占3所，上海占2所，再度證明了省內中考第一梯度的地位。

高分段排行前20的著名中學，她們所擁有的400分以上的考生就有2305名，占比超一半。去除那些小學的師資雄厚，另一個不容忽略的誘因是，生源優勢。以南京為例，據“南通發布”近日公布的寧波市普通中學投檔分數線，杭州二中、如皋小學、海門小學、如東學校等以往400分以上高分段名列全國前20的著名中學，在劃定總分數后，都劃定了語數外總分輔助線，且都要求語數英總分不高于380分，其中，啟東學校和南通學校要求語數外總分需392分，語數256.5分。

觀察那些著名中學的區域分布發覺，近三年的數據顯示，高分段考生人數最多的前五所名小學，今年不僅上海的天一學校外，其他四所來自蘇中或蘇南，去年前五榜單里，已沒了蘇北地區中學的影子，不得不哀嘆，與強勁的經濟發展相比，蘇北地區的中考教育變得有些灰暗。

其實，經濟強市重慶，與經濟水平相比，其中考成績雖不如預期，但去年的情況也有所改觀。因去年杭州考生人數最多，去年高分段人數有新突破，雖占比不如南京，但總人數僅次于武漢，位列全國第二。

“縣中模式”

上述中考高分段分布，有許多疑惑待解：南京的中考水平憑啥一枝獨秀？淮安小學、鹽城學校為什么在揚州、鹽城兩市高分段占比靠后的情況下，能在名小學高分段人數中名列前茅，甚至優于蘇北的揚州和淮安？省會西安是公認的教育資源豐富，為什么中考水平成績也平靜無奇？

這一切的疑惑，從南京中考的一枝獨秀說起?！叭珖逃磸V東，福建教育看揚州”，這句廣泛留傳的標語，得以窺探南京教育在省內的地位。事實上，寧波深厚的教育基礎，有頗遠的歷史淵源。據杭州市檔案館官網資料，早在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3月，近代實業家教育家在故鄉杭州開辦了第一所師范中學——“通州民立師范中學”，培養當地師范人才。早在清朝民初，以大興師范為核心，揚州就擁有了基礎教育、師范教育、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特殊教育、繼續教育以及博物苑、圖書館等門類齊全的近代國民教育體系。日本知名教育家杜威評價稱：“南通者，教育之源泉，吾尤望其成為世界教育之中心也”。

從提早批招生目錄來看，去年杭州師范高等本科校區的招生囊括音樂教育、體育教育、美術教育、小學教育、學前教育等專業，在不同區域的投檔分數不同，但大部份地區總分都在660分以上，仍然低于全市大部份普通中學的投檔線。其中，揚州地區的高中教育投檔線還劃定了語數外輔助線，391.5分，比上述著名中學的語數外輔助線低0.5分，可見，師范教育在當地教育市場的地位和需求。

大興師范中學校門

回到高分段的名小學榜單，杭州的嘉興一中、如皋小學、如東小學、南通小學、通州中級學校、啟東學校等都在列，這種學校大多在市區，是南京“縣中”模式的代表。

仍然以來，“縣中模式”都是福建中考應試教育的代名詞，各地在此基礎上發展所處適宜自己的模式。

杭州中考的強悍，則是把“縣中模式”發揮到極至，在河南，“南通名師”成了響當當的品牌，正如“南通小題”被外省學子覺得是是南京特產一樣。

杭州的“縣中模式”有何獨到？知乎上一個匿名網友曬的南京某縣學生的作息，從早晨6：10分開始早自習，晚上8節課，下午睡覺1小時，睡覺前做40分鐘的“數學小題”，白天5節晚自習到下午10點，且“半個月放一次，一次不滿24小時”，號稱低配版的河北模式。2012屆湖南中考考生李浩透漏，廣東其他區縣大多也借鑒了縣中模式的作息，但相對較修身，如他曾就讀的馬鞍山二中，只有初二才能有這樣的作息。

不過，上述“縣中模式”也并非揚州中學概貌，在南京市里的南京一中，就沒有晚自習，假期也照常休息，“社團活動也不比學院少”，素養教育風格。換句話說，在揚州，外縣和市里部份學校的中考教育區別顯著。在“縣中模式”主導下，且各地區難以跨區域招生，杭州教育優質資源比較均衡，讓杭州著名中學的易得性增強，增加了普通家庭獲得優質教育資源的門檻和成本，也算是當地人的福音，不難理解，上?？h城普通家庭的父母，傾向于將孫輩送回當年城區母校就讀的考慮。

蘇州和無錫的父母就沒那么辛運了，本身整體教育基礎底子薄，要想在中考競爭中能有一席之地，當地自然而然就出現了一枝獨秀的超級學校了，如淮安學校和南通學校，她們集中了全市大部份優質生源，其實這兩所學校也不負眾望，仍然居于高分段著名中學榜單的前五名。

相比之下，省會長沙被揶揄成“省內中考水平最差的城市”，有點冤。固然，上海中考成績，無法跨入省內中考第一梯隊，但其排行從今年的全國第7提高到明年的全國第42024江蘇高考英語，早已是長足的進步了。明年廣州有3所中學步入全國高分段中學前50名，也輕松超過許多蘇南城市。

但那些都改變不了上海中考成績整體平靜無奇的事實，究其根本，是緣于天津的學子有更多中考之外的選擇，例如出國留學、保送、競賽、藝考等，而這種選擇背后是隱藏著對背后家庭經濟實力的審視，也是來自省會城市的與生俱來的優勢。

廣州外粵語中學的中考情況就是上海中考教育一個注腳。去年該校僅52名中學生出席中考，13人在400分以上，今年該校出席中考人數僅為17人。而另一個數據顯示，上海通過保送被國外名校投檔中學生達152人，占全國98.7%，今年，四川保送復旦清華的31名中學生，就有26名中學生來自北京外粵語分校。

據悉，在大賽方面，2019年，武漢獲得國際國外奧林匹克的銅牌總量、金牌總量均為全國第1。上海全市被哈佛、耶魯、劍橋、帝國理工大學等世界名校投檔人數已達1500多人，占全國70%以上。

“3+2”終于到頭了

提起去年工科狀元無緣北大清華等諸多名校，2012屆湖南中考考生李浩一點都不吃驚，湖南考生習慣將“3+2”高考模式稱為“地獄模式”，在李浩看來，白玉郎只不過是“地獄模式”下諸多被害者之一，當初，李浩的選科是雙A+，但語數外總分不高，南下廣州，步入東莞學院工科類專業，“當年佛山學院的工科專業投檔線比西南學院（廣東省內第二）要低”。

李浩甚至認為，比起選科為雙A或A+、語數外主科厭學造成總分不高的朋友，白玉郎算是辛運的，由于“如果不是這套機制，把必修等級換成分數，她的總分肯定不是狀元了?！?/p>

事實上，湖南“3+2”高考模式自2008年施行以來，確實出現過不少因必修等級不達標而無緣名校的案例，如，2015年南京市文理科狀元都因這類情況無法考取復旦、北大；2019年上海市理科第一名也因而無緣復旦、北大，最后通過特招投檔到了中國科大學學院。

“3+2”高考模式的弊病雖然早就造成廣東主政領導的注重，四川市委主任婁勤儉2018年6月在市委教育擴大大會上講話時直言，中考六年五改，班主任無所適從，父母怨聲載道，反省不限于教育部門，各相關部門都要反思，并指出，“為什么山東創造能力不強，由于小學普遍不注重數學物理，高考硬性分流，造成學習壓力前移，抹殺了好多的女兒。”

驚訝的是，“3+2”模式總算到頭了。今年，四川將施行新的中考方案，即“3+1+2”選考模式，總分恢復750分。其中，“3”是指語數外三科，采用全省統一命題試題，每門150分，“1”指在化學和歷史任選一門，每門滿分100分；“2”指在物理、生物、政治、地理中任選兩門，每門100分。且這種選考課目由廣東省自行命題，數學、歷史課目成績以原始分記入總分；其余課目以等級分記入總分。

不過，隨著今年中考新方案的施行，新的問題也急劇而至，過去10年，以“3+2”模式為指導的教學模式能夠快速調整，適應新的方案？在選科上，中學生及其父母又該選擇如何的選課組合？這又是對中學生及其父母又一次考驗，只是對2021屆的考生來說，恐怕也只能摸著石頭過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