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少年班自1978年創辦以來,已經走過了38年的歷程,期間雖然飽受爭議,但仍然堅持了下來,仍在發展。 今年8月,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少年班招生工作正式啟動。 數十名16歲以下的“天才少年”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其中包括一名年僅14歲就位列全省第74名的山東少年。 又一批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將進入科大校園。 “科大少年班成員”將成為他們未來四年乃至一生的特殊標簽。 在以往關于青少年班的“輿論風暴”中,這群處于風暴眼中的青少年往往顯得平靜。 他們如何看待外界對他們的評價“令人驚嘆”還是“充滿質疑”? 他們如何看待自己的“差異”? 這天我偷偷參加了他們的晚宴,和幾位天才共進晚餐。
她可以指出老師沒有發現的錯誤
張軍選擇了一家徽菜館。 “你們都是安徽人嗎?” 終于找到了與天才們有共同點的人,我興奮地問道。 “不是,只是我們在合肥生活了四年,回憶我們的青春。” 最好只是聽聽頂尖學生講述的故事。 被貼上“學霸”的標簽,是很多低年級學生的共同經歷。 但他心目中的優等生是什么樣的呢? 張俊、陳林、霍天對視一眼,默契地笑道:“她!”。 “有一個女尖子生,上課時總是坐在教室第一排左邊斜角,平時沒什么特別的,只是經常把手伸進頭發里挑頭皮屑。有一次,老師的推理公式卡在了中間……當她思考的時候,我看到她徑直走上講臺,結束了論證,然后說,‘繼續。’”
低年級的孩子似乎更有可能被貼上“天才”的標簽。 班里的孩子大多在15、16歲進入大學,最小的13歲開始讀一年級。 許多“天才”的舉動也讓周圍的人感到震驚。 “一下午讀完一百本外文文獻,他將自己所學過的關于老師的笑話一一講述”,這并非謠言。 這是2009級博士生吳程身邊的少年班成員的真實寫照。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物理系學生。 科大少年班的天才故事要追溯到1978年。那一年,在諾貝爾獎得主李政道、前國家領導人鄧小平、前副總理方毅等人的推動下,中國科大成立了少年班。班,主要招收未完成普通中學教育但學習成績優秀的學生。 優秀青年接受大學教育。
當時,以寧波、謝彥博、甘正為首的“天才兒童”在中國流行起來。 據當時的報道,寧波2歲半的時候就能背誦30多首毛澤東詩詞。 3歲就能數100,4歲學會400多個漢字,5歲上學,6歲開始學習《中醫概論》。中草藥,8歲就會下圍棋、讀《水滸傳》。
與寧波大張旗鼓地入校不同,30年后,張軍、陳琳、霍天入校時卻低調得多。 我小學讀了4年,中學讀了5年。 15歲那年,我考入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少年班。 有這樣的履歷,陳林始終不敢自稱天才。 “我在班上的成績高于平均水平。”他輕描淡寫地說。 “雖然我在幼兒園就讀完了小學數學,但那只是個例外。” ”我還沒來得及欣賞,就瞪大了眼睛。桌上的另外兩個人表情都很平靜,都在自己做菜,仿佛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你們一定很聰明吧? ” 我還是問了這個很粗俗的問題。 陳琳搖頭:“大家都很勤奮,學習壓力也挺大。
“大家都在努力學習”
“小時候讀書的動機是危機感而不是興趣。我現在仍然明白,如果不冒著生命危險,你就沒有未來。” 陳琳聳聳肩,補充道:“學習的強度其實無非就是完成班級的要求。我基本上沒上過補習班,但顯然影響了我的身體成長。”
流行一句話:清華窮,北大富,科大窮。 我說的是科大學生“冒著生命危險”學習的狀態,少年班也不例外。 學習是他們在大學里的主要活動。 比他們小三年級的2011級初中班學生羅志培后來回憶說:“初中班周圍都是一群年輕聰明的同學。 如果你想和他們競爭,你就必須加倍努力。 當我大一的時候,我的成績并不好。 每次我早早回到宿舍,我就看到我們宿舍幾乎沒有人回來。 他們都在外面讀書。 所以大一、大二的時候,我一般都是早上7:07:30起床,早到去上課。 課堂自習,除了高三,我一般自習到晚上10點11分。”
科大認可這種“自主”學習方式。 在少年班成立30周年之際,將少年班升格為少年班學院。 學院里有兩個班級,一個是真正的青少年班,里面都是不超過16歲、提前參加高考的“孩子”;另一個是真正的青少年班,里面都是不超過16歲、提前參加高考的“孩子”。 另一個叫“創新實驗班”(又名00班),由一群普通高考成績優秀的學生組成。
勤奮可以彌補很多事情。 如果你努力學習,即使不是天才,也能進入少年班。 張軍、陳林、霍天都認真地向我強調了這一點。 聽起來很容易。 只要我努力,15歲就能考上大學,為同齡人感到驕傲。 張軍解釋說,少年班的選拔分為兩期。 初試為高考,需要達到中國科學技術大學規定的復試線; 復試是面試。 “一般來說,能通過復試的人不多,主要是根據高考成績。” 少年班的申請年齡上限為16歲,此時大部分學生都在讀高二。 “和師范生相比,只提前了一年,通過一年的努力學習,我居然還有機會進入初中班。” 努力的結果也很直觀——“你能想象我本科畢業后收到的錄取通知書嗎?能夠拼出一副紙牌是什么感覺?”
陳琳笑著問我。 陳琳就有這樣一個室友,他申請了斯坦福、哈佛、耶魯等名校。 “印象最深的是我在學校自學。” 陳琳笑道:“沒有什么影響深遠的事情,就是我在學校很勤奮,無論如何都自學,是傳統意義上的尖子生。”
“我們只是年輕”
如果你有機會進入少年班,你會不會瘋狂地和尖子生一起生活和學習,總是試圖追趕? 尖子班的最后一個人能打敗其他班的學生嗎? “大家都是大學霸嗎?初中班的學生都這么自律嗎?” 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低年級也有渣男,渣到全校都是渣。” 有逃課、不學習的人,當然也有非常自律的人。 霍天指出少年班有哪些大學,低年級每年都會有因學習成績差、考試不及格而留級或退學的人。 這種事情在其他學校也有發生,但出現在少年班就被放大了。
張軍是他專業的第一名。 在他的記憶中,每次放假,他都會非常認真、快速地完成作業,“因為還有人等著‘參考’我,”他說。 笑了。 “誰給你的成績最好?” 陳林和霍天笑著調侃道。 “可能是高中三年太辛苦了,中學老師常說‘好好學習,考上大學就好了。’”陳琳推測,“所以這些孩子認為上了大學之后,他們就可以像脫韁的野馬一樣逃跑了。” 我們可以像韁繩一樣自由地飛翔。”年紀較小的羅志培無奈地說:“我們都是普通的大學生,只是年紀小了一點。”雖然初中班的大部分學生都認為自己和普通的大學生沒有什么不同,但是,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一些校友認為,初中班的大多數學生都存在一些差異,比如“我不會讀任何文科書籍; 簡單的邏輯推理比同年級的同學要快很多,但是對于我媽媽的妹妹來說……你可能根本不理解也不關心你叫我阿姨還是阿姨。 你的弱點是你的溝通技巧。
吳城的朋友圈里有一個人,他認為他很不合群。 “即使這是你第一次見到你最好的朋友或陌生人,你也會在會議結束前 5 分鐘內不由自主地開始玩手機。 你不會聽朋友說的話,也不會主動和他們說話。 除非你直接問他們。 作為物理專業的他,對電腦也很感興趣,不僅喜歡玩一些單機游戲,還“制作”游戲。通過編程將自己喜歡的電腦游戲移植到手機上,就是這樣的。一個讓周圍人印象深刻的舉動。一款游戲的成功移植非常困難,需要專業程序員一周到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完成。“初級班的學生有自己的宿舍和自習教室。 他們接觸的人基本上都是同一類人。 “很難跳出這個圈子,和外面的人比較。”吳程認為,這是一些初班學生的想法,也是我與外面的人不一樣的原因之一。
用IQ來學習EQ
雖然一直被外界批評他們智商低,但至少從這頓飯來看,我并沒有覺得他們個個不合群。 在他們看來,情商低、社交能力弱只是不注重溝通的表現。 一旦他們覺得這些能力很重要少年班有哪些大學,他們就會努力學習。 這次由陳琳負責發言。 與霍天的沉默和張俊的冷靜不同,陳林顯得有些能言善辯。 目前他正在加拿大攻讀博士學位,假期期間在北京實習。
“一開始我很膽怯,不敢與其他人交往。” 陳琳天生就不是那么愛說話的人。 “讀研究生的時候,我開始覺得溝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不能聊天的時候讓人討厭。” 他揚起眉毛,看著前方,聳聳肩。 他開始學習如何與他人溝通。 “你不能一直活在自己的圈子里。比如,當我被派到交大來北京實習時,我就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圈子。我必須自己去認識更多的人,包括老板的圈子,實驗室前,校友之類的,只要你不膽怯,學習和實踐的機會很多。 吳成的朋友被認為是青少年班的“異類”。 他是2006級的學生,已獲得博士學位,目前計劃繼續深造。 除了專業水平外,“他博覽群書,專業書籍寶庫;他熱愛旅行,和女友一起旅行了五萬多公里;學生時甚至擔任過學校話劇社社長” ”吳程解釋道。 。 用全面發展來形容他并不為過。 吳成告訴南都記者:“他會用自己的天賦培養各方面的綜合能力,用智商學習情商。他每天會在實驗室里和大家聊天,也會看別人在做什么,并且經常出去參加會議,聆聽其他學校和國外的人的報告、聊天和學習。
陳琳也覺得溝通能力的缺乏對學習和生活造成了一些影響。 “說實話,這是一種逃避……直接導致我想繼續讀博士,不踏入社會,越早越好。” 在他看來,他還是更喜歡獨處,或者待在小圈子里。 羅志培也有類似的缺點。 耶魯大學一年的碩士生涯讓他意識到大學生活不僅僅是學習理論知識,更是體驗各種生活方式。 更重要的是,它是關于塑造自己的人格。 “也許我上大學的時候在這方面做得還不夠。” 事實證明,智商高的人學什么東西都很快,關鍵是想不想學,“我就是不在乎”,學術大師的世界確實更任性。
來自初級班,這是值得的。
十五、十六歲的男孩還沒有那么成熟。 他當初為什么選擇報少年班呢?
“20世紀80年代,科大是全國成績最高的地方。我爸爸高中時是班上的尖子生,就讀科大,所以他特別向往那個地方,我當然也向往。開頭的‘中國’兩個字,真是霸氣。”陳琳心中的科大,蘊藏著父親的心愿。
“接到科大少年班錄取電話的時候,我正坐在沙發上看《生活大爆炸》,媽媽比我還激動,她沖過來抱住了我,我努力留下來冷靜的。” 羅志培回憶道。 5年前的場景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十三年前,一度令全國青少年羨慕的青訓班神童寧波選擇出家,立即引起輿論和業界對青訓班機制的質疑。 不過,這種影響似乎并沒有影響學生們對少年班的信任。 新一代的少年班學生在心態和思維上也更加成熟。 “我是進學校后才知道的,別人就算知道一點,也可能不知道具體情況,是老師在政治課上播放了相關材料后,我才知道的。” 張軍回憶道。 陳林也感覺自己沒有受到影響。 “反正對于少年班的人來說,既然來了,就肯定不會受到影響。” 羅志培入學時,已經是寧波出家8年了,他的思考顯得更加……理性:“畢竟我們的時代和他們相比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我還是很佩服那些能夠做到的前輩。” “在20世紀80年代出國留學,難度與現在完全無法比擬。他們的行為選擇都是他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我仍然尊重。”
值得努力學習四年嗎? 如果再給一次機會,你還會選擇少年班嗎? 張軍后來告訴我,他心目中的少年班更像是植物園里的溫室。 在那里,你可以更無憂無慮地做你想做的事,少經歷一些磨難。 “不讀初三班,就意味著高三還要繼續學習一年,還要面對未知的高考,無論怎樣,代價都太高了。” 對于這次經歷,陳琳也非常感激。 “從少年班出來”的經歷很難得,對以后的人生發展肯定有很大幫助。 “我把自己的時間壓縮了三年,現在我不后悔這個選擇。因為如果沒有壓縮的話,這三年還是在學習中度過的,我的中學和大學都是我讀書的地方。”
對于那些以學習為重的人來說,在大學里有過戀愛經歷的人并不多。 少年班的學生入學年齡比較小,接觸到的異性大多比自己年長,而且通常會找比自己年長的伴侶。 你羨慕學校里那些談戀愛的學生嗎? 我有點好奇。 15歲進入大學的陳琳并沒有感到羨慕:“至少那個時候,我根本沒有任何想法……只是學習、吃飯、玩耍。” 現在,張俊和霍天已經有了自己的另一半。 吃飯的時候,霍天楚的新婚妻子走了進來,七夕的氣氛更加濃郁了。 “不了,我們今晚沒有活動。” 說完,她轉向霍天,語氣歡快的道:“有什么驚喜嗎?” “不。” (文中張軍、陳琳、霍天、吳程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