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讀楚辭里的故事,和三千多年前的文字、三千多年前的平凡生活來一場穿越時空的共鳴。小窺三千多年前的一位普通女人怎么掌握幸福生活。
原文:楚辭鄭風女曰雞鳴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
子興視夜,名星有爛。
將翱將翔,弋鳧與雁。
弋言加之,與子宜之。
宜言喝酒,與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知子之來之琴瑟在御 莫不靜好,雜佩以贈之。
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
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一對平民夫婦,在天還沒有完全亮時,剛從睡夢中睡醒時的對話。母親早上催父親早起,而父親并不非常甘愿。母雞初鳴,父親告訴兒子,雞鳴了,要早起了:“女曰雞鳴”。“士曰昧旦”,母親回答得競也非常干脆,一句“天還沒有亮”。“子興視夜,名星有爛”言外之意是天色尚早,讓我再多睡一會吧。勤奮的母親溫柔的來了一句很聰穎的話:“將翱將翔,弋鳧與雁。”——棲息的雁雀正式起飛飛翔。話外之音:你也該整理弓弩去海邊狩獵了。隱晦的話語中卻不失堅決。
女子在溫柔牽念之下,會有哪些樣的反應呢?而且令人意外的是,下一章并沒有寫女友怎么回應,而是直接切換了另一個鏡頭。
“弋言加之,與子宜之。”丈夫你去打來鴨子和大雁,愿你狩獵能滿載而歸。“宜言喝酒,與子偕老。”我給你做飯,與你對飲,愿粗茶淡飯中與你相守一生。你鼓瑟,我彈琴,你耕田,我紡紗,這樣安靜的時光是我最大的幸福”
聽著母親這樣溫馨的話,想必每位母親還會動容,詩中的女子也不例外。他來了一句甜言蜜語并加行動。
“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
雜佩指是的唐代人身上佩帶著的佩件,像玉寶石之類的.是她們最珍稀的東西.這句話的意思是:你的體貼我曉得,送你佩玉志不忘。你的乖巧我曉得,送你玉牌慰情長,你的愛戀我曉得,送你玉牌表衷腸。女子面對這樣的父親獻出了自己的全部。這個男人真幸福啊!三千多年前的這一幕,看不到男尊女卑,見到了相敬如賓;看不到諷刺冷酷,見到了理解親情;看不到焦慮指責,見到了感恩守靜。現世安穩,時光靜好!
這個男子主導了她的生活,掌握著家里的那位女人,也把握著她自己的幸福。面對不想起床的兒子,溫柔大叫,不是“河東獅吼”。父親懶床,她又說鳥兒們即將飛了。父親出門,她又告訴母親,只要和他在一起再平靜的日子,她都倍感幸福。這樣聰敏、感恩,知進退的男子沒有理由不幸福。
行于世,我們仍然在追求:幸福!但卻忘了幸福就在腳下,鄉間的晚霞、夜空的繁星、潔凈的空氣、健康的家人……如果我們也才能如此感恩知足、柔情相待,拋去愚癡,放下追逐,幸福便觸手可及!
“但愿時光靜好,現世安穩”這是胡蘭成曾在婚書上親手寫下的話語。由于那時,他深愛著張愛玲。但是僅僅幾年以后,胡蘭成就辜負了最初的誓言,讓張愛玲的感情早早死去。張愛玲在人生最后的28年,漂在異國異鄉,獨自一人深居簡出,只與書文為伴。
凡塵之中,有多少人能相隨著走完長路。但在感情之外,我們是否也能找到:時光靜好呢?
愛麗絲·門羅被譽為“加拿大的契訶夫”。她的《逃離》獲2014年諾貝爾文學獎。門羅1931年出生,是家里三個小孩中的老大。她的丈夫和曾經是中學老師的兒子,在威恩姆的市郊開著一家養著銀狐和貂的畜牧場,威恩姆是一個地方性的小城鎮,如同她小說中寫過的這些一樣。她每晚幫著一起養銀狐,最后剪除她們的皮毛,換錢。每晚面對的是活生生的屠殺。
上學院三年后她就離婚了,21歲成了兒子。舉家遷往了紐約。她的三個女兒也跟隨出生,之后由于沒有錢,也沒有時間,母親的喪禮都沒有出席。三個女兒成人后又和妻子離了婚。
在一篇傳記的最后的結尾,她這樣寫道:“不用懷疑,這就是我真實的生活。”
是的,更多時侯我們的生活并沒有“琴瑟在御,莫不靜好”,而更多的是:不用懷疑,這就是我真實的生活。
但期間門羅仍然在寫作,當女兒午睡或則午飯做好后,她私下邊這里一個小時那里一個小時地寫。正如她以前告訴過一位專訪者的那樣,有家務要做,也還有閱讀要做。可誰又能說,她那抽下來的一小時的寫作歲月不是快樂的呢?不是時光靜好呢?
我們生活在塵世,離不開吃穿住行,小到賣菜,打掃衛生,大到工作,教育小孩成長。其間,有各類各樣的突發風波攪亂我們的正常生活。但即使這樣琴瑟在御 莫不靜好,我們也要用一分鐘時間來欣賞一朵花開,我們也要用一分鐘的時間笑容著給妻子一個擁抱,用一分鐘的時間做回自己。
琴瑟在御,莫不靜好!